【邪恶力量】[Destiel]－零·Zero－
*背景为第九季第十季
*非原剧走向，私设如山
*【】中为回忆
*黑化有，OOC有
*慎入
“Cass！No Cass！”
他感受到了，已经变成了人类的前天使伤处汩汨的鲜血将那件蓝色的便利店制服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紫，带着体温，将热度传递到他的掌心。
血。
视野所及范围都是血。
然后是耳鸣。
他抱着天使，他的心脏紧紧地贴着天使的心脏，直到它们跳动的频率逐渐变得不再一样。
“Cass，嘿伙计，看着我。”
他焦急地扳过天使垂垂的脑袋，天使那双纯洁如水蓝般的眼眸此刻却不能将目光所聚焦，收缩的瞳孔明镜般映着他绝望的脸颊。
“Cass，你想说什么？”
天使看着他，张了张嘴，更多温热的猩红色液体从口腔中涌了出来，呛的他直咳嗽。
“Cass，是不是有什么想告诉我？”
咸湿的泪水到底还是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滴在了怀里慢慢冰冷的人苍白的皮肤之上。
“回答我！！”
Dean猛地睁开眼睛。
地堡周围的环境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安静，闹钟的时间停在了6：00，电视还开着，放的是Christopher Smith的《恐怖游轮》，Dean打赌Sally又在和Jess讲述Aeolus的儿子Sisyphus，那个违反了死神承诺导致一遍又一遍把石头推上山顶接着一遍又一遍看着它滚下来的倒霉蛋。
大概是中途睡着忘记关了。
Sally说话的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Dean不耐烦地抓起来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声源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平静，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有点冷。
清凉的无袖背心上沾满了他的汗水。
Dean缓缓地把姿势调整为坐在床沿，肌肉被压的有些酸疼，他活动了一下肩头，将脸埋在了双手的手掌之间，把炙热的气息喷吐在掌心，他感觉得到汗珠在手指繁琐的螺纹间流淌，却未曾觉得清醒半分。
Dean做噩梦了，连着做了一个礼拜。
要是放在以前，这对于一个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睡眠时间的猎人来说是极为不正常的现象，即使每天要和那么多面目狰狞的家伙打交道，可是最近，Dean已经把它视作了一种常态。
在——
Castiel死之后。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本可以去阻止。
Castiel的死亡照理与他没有瓜葛，但他心里总有难以言喻但又难以释怀的情感促使他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懊悔与自责之中并且无法自拔，他反复咀嚼着那场突如其来的告别，甚至如导演掌镜那样紧紧地扣住了每一个细节——Cass的血，Cass的眼神，冰冷下去的身体，停滞的呼吸，然后再把这些东西格外清晰地还原到自己的梦境，一次次地从残忍的梦中回到了更为残忍的现实，体会着溺水一样的窒息，周而复始。
这无异于一种颇为残酷的精神折磨。
最担心的莫过于Sam，他那可怜的弟弟，Castiel的死亡带给了两兄弟沉重的打击，但是理智让Sam比Dean先一步从阴霾中走了出来，他知道他们两个中至少有一个不能被打垮，Abeddon，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骑士还在各地肆虐称王，Sam需要Dean，他需要把Dean从那条满脑子都是复仇的道路上拉回来，他需要他的哥哥投入到战斗，而不是呆在地堡里生根腐烂。
他已经单干解决了三个案子，遗憾的是Dean消沉的情绪丝毫没有扭转的迹象，所以他不得不亲自着手第四个，在连着砍下了两个吸血鬼的头颅后，回到地堡里身心俱疲的Sam忍无可忍地敲开了Dean的房门。
“我们得谈谈。”
Sam在餐桌上粗暴地撕开了装着快餐的纸袋，连日的奔波让他失去了本来的好脾气，他把牛肉蛋堡推到了Dean的跟前，饥饿感让他大口大口地享用起了自己面前的那份鸡肉粒蔬菜沙拉。
而Dean，仅仅在用食指挑开了汉堡包装袋的一个小角后就把它移到了一边。
“我不饿。”
“你得吃点，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Sam用尽最后一点耐力劝道。
Dean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牛肉蛋堡不符合我的口味。”
Sam进食的动作停止了一两秒，他把嘴里的生菜咽了下去后，接着把塑料叉子泄愤一样地丢到了沙拉杯里。
“你打算颓废到什么时候，Dean？”
“直到我能手刃了那个杀害Cass的婊子。”
Sam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稳定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他靠在了椅子的椅背上，眯着眼看着Dean。
“你知道你刚才表现得有多像一个混蛋吗？真正的混蛋。”
“我混蛋？兄弟，那是Cass......”
“这就是我要说的，Dean！”
Sam将拳头重重地擂在了桌子上，沙拉杯倒在了桌子上，塑料叉子掉在了地上，白色的沙拉酱溅在了光滑的桌面。
“我知道那是Cass，我们都知道，我也很难过，Dean，但是Cass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整日坐在这个该死的堡垒里消极怠工！”
“不要以Cass的名义来命令我，Sam。”
Dean把指甲嵌进了自己的皮肉。
“Dean......”
Dean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他用双手支住桌子站了起来，凳子被向后推移，凳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了难听的吱呀声，Dean在原地僵持了几秒，然后头也不回地向房间的方向走去，Sam看着哥哥决绝的背影，只能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抹了一把脸。
Dean重新粘在了床沿这个老位置上，他开始发呆，放空自己的大脑，在清除了脑海中的其他杂念之后，Dean痛苦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那些血。
悲悯的眼神。
掀翻的货架。
掉在地上融化的牛奶雪糕。
一切。
一帧一帧逐格回放。
Dean用手指摁着额头，皱紧了眉。
【“谢谢惠顾，还有......”
天使比出了一个非常人类的大拇指。
“祝你好运。”
顾客们喜欢这样，Dean看得出来，尤其是那些穿着热裤来买冷饮的姑娘们，Dean亲眼看见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中学生从便利店里出来后红了脸，顺便听到了几句她对某个前台店员毫不避讳的赞美。
中午的太阳较上午来说稍微刺眼了点，Impala在阳光的照耀下更为光彩夺目，Dean得知了Cass正在杂货店努力学习如何当好一个人类之后立刻驱车赶了过来，怀着祝福与...歉疚。
前天使本可以坐在地堡宽敞的客厅里尽情享用无限量供应的墨西哥卷，在Zeke通过Sam的嘴发话之前。
Dean在关上车门之后倚在了车框上远远地看着杂货店里辛勤工作的Cass，突然觉得有些欣慰，老天，上次他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他教会了Sam走路之后，尽管那一次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他决定走进店里，开了这么久的车当然不为了只是远远地看着，所以在刚刚送走了一个老顾客后，Cass猝不及防地和Dean打了个照面。
“Hello，Cass。”
阳光下的Dean笑得很帅气。】
手机响了。
Dean有点庆幸此时能有外界的干扰来打断自己陷入回忆的牢笼。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看得有点出神，最后他才从床头柜的皮夹克里把手机拿出来，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地狱之王的号码。
哦，不是吧。
Dean拖动了绿色的按钮，没好气地打了声招呼。
电话那头是带着浓重英伦腔的嗓音。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Dean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找我有什么事？”
地狱之王夸张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我还以为在得到了血印的确切消息之后能稍稍改变一点你对我的态度和偏见，Squirrel。”
“我不会相信一个满嘴谎言的恶魔。”
“哦，那这次你不得不信了，因为消息千真万确。”
血印和原祖刃，对抗Abaddon的完美组合，是Dean一直在寻找的武器，但如果血印没有传给Dean，传说中无可比拟的原祖刃顶多能拿来多切几个西柚。
Dean得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
“你敢保证？”
“以800cc的人血保证，这玩意儿真他妈让我上瘾。”
地狱之王陶醉似的抽了口气。
“明天来见我，我会先带你在你的小胳膊上打个烙印，然后我会帮你天涯海角地捞出那把和血印相匹配的小刀......”
地狱之王没有再说下去，Dean听到了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和另一个不同音色的呻吟叠加在一起，在事态愈来愈严重之前，Dean挂断了电话。
他必须得到血印，也必须拿到原祖刃，不仅仅是为了对抗那个想要称霸三界的女魔头，在复仇面前，这甚至显得次要，Dean所有的意志，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他。
杀了那个人。
杀了那个把你所爱从你身边夺走的人。
用原祖刃一寸一寸地捅进他的身体，让刀刃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翻绞，让他生不如死。
Dean对自己的想法既充满了恐惧，又充满了渴望。
【“Dean，你来干什么？”
前天使看起来不知所措，他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
“放松，我只是来看看你，在我把你......你知道的，我很抱歉，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Dean愧疚地从货架上拿下了一包牛肉干。
“你过得好吗？”
“努力融入社会，Dean，你也看到了。”
天使展示了一下他深蓝色的店员服。
“适者生存。”
“听着。”
Dean给自己多加了四包薯片。
“我很为你骄傲，真的，你做的很好......我不能想象你失去荣光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日常生活里增加了睡觉、进食，这对你来说肯定很不容易。”
Dean的目光不知不觉地温柔了起来，Cass在他的注视下显得不好意思，但是Dean不能告诉他当初将他赶出地堡的原因，那饱含了欺骗，对Sam，对Cass来说都是，Dean耻于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他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来。
“Dean，不用担心我。”
Cass默默地整理好散乱的小票。
“Sam现在怎么样？”
“活蹦乱跳。”
Dean很高兴Cass转移了话题，他很好地掩盖住了他羞愧的情绪。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Dean。”
前天使把一个凉凉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随后歪着头并展示了他最具杀伤力的表情。
“吃雪糕吗？”】
“到了。”
地狱之王的声音闯了进来，然后Dean才意识到他在开车，车子已经驶向了一方偏远的地带，Dean能听到周围散布的虫鸣。
“有人和你说过开车不能分心吗，Squirrel？”
Crowley笨拙地解下了安全带，好好伸了一个大懒腰，给肺部灌入了不少郊外特有的新鲜空气，顺便活动了一下长时间紧绷的肌肉。
“如果不是我帮你，五分钟前你很有可能已经把你的宝贝撞死在溪边的树上了。”
Dean没有说什么，他沉默地从钥匙孔里拔下了钥匙收了起来并且打开了车门。
他对血腥暴力和杀戮早已司空见惯，但眼前这番看似平静祥和的景象却让他不明所以，他不习惯如此的安静，也永远不可能习惯——即使之前曾短时间地退出过猎人的生活，他也一直忐忑不安地吊着一口气，过去总会找上门来，就像妈妈经历的那样。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Crowley把双手插在了外套。
“Cain。”
地狱之王酝酿了一会儿后吐出了一个人名。
“血印是Cain的。”
如果Dean没有记错的话——他当然不会记错，因为圣经上明明白白地写着，Cain是第一个因弑弟而被流放的，上帝赐予了他一个记号，凡杀Cain者必遭七倍报应，这也是促使他获得永生的一个很大原因。
看来这位大人物爱上了隐居和养蜜蜂。
在看到蜜蜂飞过身边的时候，Dean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人在提取蜂蜜时的纯真笑容，美好的回忆让Dean也勾起了唇角。
“接下来的路，恐怕你要自己走了。”
Dean怀疑自己看错了，Crowley，那个大肆宣扬自己是“King of Hell”的恶魔，居然哆哆嗦嗦地后退了两步。
“Wow，dude，有这么可怕？”
“我们只是恶魔，而他，他是真正的撒旦！”
地狱之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抑扬顿挫。
感谢你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描述。
Dean翻了翻眼皮。
然而，地狱·伟大的·之王没有能逃过命运的捉弄，Cain不知什么时候近在咫尺，并且把他们两个都邀请进了那间小屋子，并为他们的茶里添了几勺新鲜的蜂蜜。
Crowley拿杯子的手在颤抖，瓷茶杯和白盘之间清脆的不间断碰撞让Dean染上了些许的心烦。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是的，Dean和Cass。
吻的味道混着雪糕中香草的气息，在口腔中留下了一时无法消散的甜腻。
Dean率先吃完了他的雪糕，精准地把雪糕棍投进了垃圾桶，Cass还在磨磨蹭蹭地舔着快要被高温烤到融化的奶油。
“一起去吃午饭吗？”
Dean擦了擦手，像对舞伴一样地提出了邀请。
“不了，中午我得留下来，店里没人。”
Dean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给你带一份吗？”
“如果不麻烦的话，谢谢。”
Cass没有拒绝Dean的好意。
Dean掏出了Impala的钥匙，在空中抛了一下，最后自信地接住了，他拍了一下Cass的上臂，在走出店门的时候与一个戴鸭舌帽、穿黑衣服的奇怪男人擦肩而过。
男人的着装的确有引起Dean几秒钟的注意，不过Dean以为这只是个古怪的哥们儿，径直往Impala的方向走去。
当他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便利店，Cass的表情在看到那个古怪的男人之后忽然变得惊讶起来，就像是一个多年躲避追杀的人最终遇到了追杀他的仇人，男人似乎在说什么，Cass表现得则更像是一个听众。
就在这时，男人抽出了一把匕首，利索地捅进了Cass的身体，前天使瞪大了眼睛，却没有还手的迹象，任凭刀刃在身体内驻扎，最后被带着血的抽出。
雪糕在这个时候掉到了地上。
Dean想都没有想就大力地甩上了门，冲进了便利店，他掏出了那把Ruby的小刀，想要狠狠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捅上几个窟窿，但在距离男人还有三米的地方，他的手腕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扭曲，直到Ruby的小刀从他手中掉落。
恶魔。
Dean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量弹射，撞翻了一个放饮料的冰柜，最后被一动不动地钉在了墙上。
“Dean Winchester。”
恶魔准确地报出了他的大名，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看来，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我要杀了你，婊子！”
Dean在盛怒下咬着牙说道。
“你现在杀不了我，Dean，你的弱点，除了这只天使还有你的弟弟，就是太过天真。”
黑衣人踱到了便利店门口。
“等你有了能力再来杀我，Dean，我会在半月牙旅馆106号房等你，随时奉陪。”
一个响指后，Dean身上的枷锁解开了，他瘫软到地上，无能为力地看着黑衣人的离去，又看着地上生命即将流逝的人类Cass。
“Cass?”】
“你最近很心不在焉啊，Squirrel。”
Crowley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Dean环顾了一下四周。
“Cain呢？”
“出去弄菜了。”
Crowley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
“看上去你没认真听他刚才那番推翻传统观念的故事，打算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你觉得我足够信任你吗？”
Crowley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做了个心碎的表情。
“例行关心，例行被泼冷水，我都快养成习惯了。”
Dean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样地抿了一口茶。
“Castiel。”
Dean说出了天使的名字。
“是那个便利店抢劫......”
“那不是便利店抢劫，Crowley！”
Dean毫不怜惜地把杯子摔在了白盘上，他用眼睛瞪着地狱之王，眼神仿佛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你发怒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Squirrel。”
Dean的眼神越发犀利。
“你应该最清楚那他妈的不是什么便利店抢劫，那是个恶魔Crowley！！”
Crowley不置可否地又喝了一口茶水。
“那大概是只野生的恶魔，或者是Abeddon手下某个和你结怨过深的小喽啰。”
Crowley咳嗽了一声，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也可能是我曾经的手下。”
“一般恶魔没这么大威慑力，Crowley，他的等级比你高，绝不会是什么小人物、小喽啰之类的。”
Dean泄气地靠在了椅子上。
“这也是我迫切想要得到血印和原祖刃的原因，我得除掉他，Ruby的小刀连他一块皮都割不下来。”
“我以为Abeddon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先报仇，再杀了骑士，按我的计划来。”
Dean头疼地闭上了眼睛，黑暗中闪过的全是Cass弥留时候的表情。
“Cass......”
Dean被托付给血印的计划其实称不上顺利，尽管Crowley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但Dean还是看出了端倪。
“别这么看着我，Squirrel，Cain绝不可能把血印托付给我，你才是最佳人选。”
Crowley指着Dean胳膊上多出来的红色的小玩意儿，拍了拍Dean的肩膀。
“你现在还差一把原祖刃。”
说完，地狱的大忙人就动用了瞬移的技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得到原祖刃仿佛已过了一个世纪之久，Dean和Sam在几乎无法从嗜血中自拔Crowley的帮助下来到了Cuthbert Smclair（他似乎更喜欢被叫做Magnus）的隐形豪宅里，这位追求收藏到近乎病态的艺术家在得知了Dean此行的目的是取得原祖刃之后大为震惊。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他？”
Magnus无视了Dean的疑问词，自问自答似的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摇晃着高脚杯，拉开了一个抽屉，丝滑的方巾中包裹的正是Dean魂牵梦绕的那把原祖刃。
“几天前，还是一个月前，我不记得了，时间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Magnus关上了抽屉的门，将原祖刃托在手掌上。
“有一位客人，神秘的客人，他至今也没告诉我他叫什么。他找到了我的地下堡垒，并且给了我这个。”
Magnus掂了掂手里的原祖刃。
“他说很快就会有人来取他，看来是真的。”
Magnus瞟了一眼Dean的手臂，找到了那个与原祖刃相匹配的血印。
“这简直是完美！”
他疯了一样地大喊了一声，接着想都没有想就打了个响指，Sam就这么消失在了Dean的视线范围。
“血印拥有者，加上原祖刃，你一定会是我最夺目的收藏品。”
Dean在第一次拿到原祖刃的时候有一种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像开水一般沸腾起来的感觉，灼热的源头是手臂上的血印，它的能量好像以血管为途径，分散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强大的力量在Dean的体内叫嚣，一股冲动在Dean印有Mark的拳头上汇聚，Dean的手无法控制地痉挛，最后，他的手松了开来，原祖刃掉到了地上。
“第一次都会这样。”
Magnus不紧不慢地弯下了腰，包着布，拾起了刀刃，小心地擦拭了一番。
“你会习惯的。”
Magnus对“收藏品”的雕琢被重新闯入的Sam打断，这次他带上了地狱之王，解决了Magnus动物园里的几个怪物，而Magnus的脑袋被他的“收藏品”亲手砍了下来。
原祖刃在第一次被鲜血所浇灌后一发不可收拾，Dean感受到杀戮所带来的快感，他听到自己因为得到了满足而加快的心跳，耳膜中只剩下了“咚咚”的节奏。
“Dean？Dean？”
Sam唤醒了Dean，原祖刃因为Dean的受惊脱了手。
“我很好，Sam，我们去杀Abeddon。”
Dean支开了Sam想要检查自己情况的手。
“但在这之前，我要先去一趟半月牙旅馆。”
指针指向6：00时，半月牙旅馆106房间的门被破开，里面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房间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淡淡的月光只照亮了鸭舌帽的样子，鸭舌帽下的脸全部湮没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你来了。”
Dean又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嗓音，和便利店里听到的如出一辙。
“你在杀了Cass的时候就应该能想象到我来的那一天，你这个混蛋。”
Dean下意识地加重了握着原祖刃的力度。
“我就在等这一天。”
男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Dean直截了当地冲了过去，将所有的情绪都贯注在刀刃上，用力地把刀刃贯穿了男人的身体。
奇怪的是，男人没有反抗，他只是闷哼一声，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Dean的愤怒得到了宣泄，这让他又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快感，他的手不断地在抖着，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场庆祝胜利的狂欢，一场以血为祭的狂欢，狂欢到让Dean忘却了这场胜利来得奇怪的轻而易举。
Dean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堕落，一次又一次的杀戮让他一步一步地失去人性。
当Dean的双手沐浴着暖湿的鲜血跨出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虚弱的声音。
“那个血印......”
男人断断续续地呛了几声。
“小心.....血印......”
Dean冷峻得回头看了一眼，决定不多做逗留，也不再和垂死之人进行无意义的谈话。
大仇已报，接下来就该直奔主题，Dean就这么直接在酒店的房间里与Abeddon面对面对峙，显然，地狱骑士那套摆弄人的招数也不得不在血印面前低头，尽管Abeddon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把Dean变成墙上的一幅壁画，但血印与原祖刃之间无法斩断的纽带让主动权重新回到了Dean的手里，他没有被Abeddon的力量所制约，相反，Abeddon的法术在他面前统统失灵，变成了雕虫小技，Dean把原祖刃扎进了Abeddon的身体，女魔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皮囊下，恶魔丑陋的面具在不停地闪烁，Dean一直将刀刃深深埋进她的身体，直到她成为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但Dean，应该是血印，没有满足，像一只没有饱腹的贪婪的蚊子，他的欲望在咆哮，期盼着索取更多，鲜血对血印来说是甘露，是解药，于是Dean又扑到了女魔头的尸体上，不停地用刀尖剖析着女魔头毫无生气的皮囊。
Sam在看到满脸都是血滴的Dean时心头一沉，他知道那不是Dean的血，但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无疑是使他更为担忧的。
Dean变了，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遗憾的是，一旦有了血印在身，要走回头路是很难的，Dean强迫接纳现在这个血腥的自己，甚至接纳了自己正变成一只恶魔，但内心深处的仅剩的理智让他还是渴望能去掉这个诅咒一样的存在。
要完成任何事情付出的代价都是昂贵的。
Sam想要帮助Dean去掉血印，这成功晋升为了他近阶段最为迫切的愿望，老实说，为了去除这个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般的印记，他策划了很久，他快要接近穷途末路，否则怎么会不惜瞒着Dean，与Crowley的母亲——女巫Rowena展开合作。
这是一次极其冒险的合作，Sam还拉来了Charlie，由她破译费解的古文，再由Rowena按照《诅咒之书》上所言来完成消除血印的程序，唯一的区别对待是，Charlie可以随意进出Sam找来的临时秘密基地，而Rowena只能被刻有魔法符文的锁链囚禁。
纸包不住火，Sam的缓兵之计没有起到作用，Dean在Sam一次吞吞吐吐的欲盖弥彰中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弟弟在策划着什么，然后他看到Sam的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手臂上那个不讨喜的小东西。
于是，在Sam和Charlie外出，只有Rowena一个人在秘密基地中翻找古咒语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秘密基地的Dean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看来我们的小朋友安保工作做得不当，哈？”
被魔法锁链锁起来的女巫愤怒地合上了厚重的书页，扬起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你来干什么？”
“和我老弟一样。”
Dean随意地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我想来问问，去除血印的方法。”
“时间，和耐心，小伙子。”
女巫闭着眼睛吐了一口气，捋了捋她那一头漂亮的红色卷发。
“我看我老弟把你锁在这儿有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什么都没有发现。”
Dean用了肯定的陈述语气，他用原祖刃的刀锋慢条斯理地划着桌面，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吱嘎”让女巫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好吧，确实有一点。”
女巫喝止了那讨人厌的噪音，重新摊开了刚刚被合上的书本，用修长的手指在一行字下比划着。
“有两种办法，都是可以彻底根除血印的，第一种方法所带来的后果是释放时间初始的罪孽——Darkness，如果释放了Darkness，最终可能导致世界毁灭。”
“那第二种呢？”
女巫翻过一页。
“不会释放Darkness，而且不会任何负面影响。”
“好极了，那还等什么？”
女巫皱着眉头斜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仔细研究。
“第二种方法需要完成三个步骤方可生效，第一，交付出自己善良的灵魂。”
“我现在是恶魔了。”
Dean张开双臂展示自己。
“我算是交付出了善良的灵魂。”
Rowena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那么好吧，第二条我看你就很难完成，以堕落天使之血沐浴原始祖，我打赌你找不出一个堕落天使。”
“曾经有一个堕落天使，如果换作以前，说不定我能找他......”
Dean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女巫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吗？”
“穿越时空？我的天呐，那需要一整套复杂繁琐的仪式......”
Rowena似乎猜到了Dean的意图。
“你是想......”
“没错。”
Dean的表情证实了Rowena的猜想。
“不如，把第三步告诉我，然后我们再完成第二步，怎么样？”
真该选个好点的地方作为着陆点。
Dean扶住了墙才没有滑倒在地。
他要求Rowena把他弄到了一个黄金时段——Cass堕落之后且在他最脆弱的一个时刻，那个时候的Cass不会对他产生威胁的。
他给自己弄了一个鸭舌帽，还有一套黑色的衣服，这让他看起来有些诡异，但为了掩人耳目，他只能这么做。
老天保佑，他记起了Cass当时工作的杂货店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在穿过了两条马路之后，他低着头，压下了帽檐，走进了店铺，没有留意到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擦肩而过。
“欢迎光......”
前一秒还在折腾雪糕的天使在抬头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愣住了。
“Dean？你不是应该......”
天使透过窗户张望了一下，那个阳光大男孩Dean正朝着自己心爱的Impala的方向走去。
“我来自未来。”
Dean忘掉了编好的谎话，干脆开门见山，直白地说出了真相，穿越时空的招数对天使来说应该不陌生。
“未来？你回来干什么？”
Cass的表情如同平常一样的不解。
“一个任务，Cass。”
Dean觉得煎熬了起来，拖得越久他反而越难开口，他带着血印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藏在腰间的原祖刃上。
“什么任务？”
“和你有关。”
Dean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些。
“你愿意帮我吗，Cass？”
“当然。”
Cass认真地点了点头。
“很好。”
Dean不自然地笑了笑，瞬间抽出了原祖刃刺进了前天使的身体。
前天使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Sorry，Cass。”
Dean道着歉，安置好Cass软倒下去的身体，拔出了原祖刃，转身便要离去。
“No！！”
过去的自己冲了过来，手里挥舞着Ruby的小刀。
不自量力。
恶魔Dean轻轻松松地把过去的自己钉在了墙上。
“Dean Winchester。”
他承认，这样刻意压低嗓音报自己的名字很别扭。
“看来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我要杀了你，婊子！”
来自未来的恶魔发出了一阵冷笑。
“你现在杀不了我，Dean，你的弱点，除了这只天使还有你的弟弟，就是太过天真。”
他走到了店门口，朝身后丢下一个地址。
“等你有了能力再来杀我，Dean，我会在半月牙旅馆106号房等你，随时奉陪。”
在脚跨出店门之前，他打了一个响指，解开了对过去的自己的捆缚。
按照流程，接下来他把原祖刃赠送给了Magnus，后者在看到Dean居然能找到他的隐蔽入口的时候并杀光了他派出的所有“动物”时大为吃惊，在叮嘱完不久后会有人来取这把刀刃之后，Dean回到了旅馆，进行了漫长的等待。
房间大门被粗暴地破开的时候，Dean没有什么意外，这倒挺符合过去自己的作风。
Dean还戴着之前的那顶鸭舌帽，他不希望过去的自己看清他的脸，这只会徒增痛苦。
他没有反抗，任由过去的自己疯狂地泄愤，那一刀扎得很深，Dean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倒下了，倒在了过去的自己的脚边，他可以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还有沾着血的原始祖所散发出来的让人愉悦的感觉。
“那个......血印。”
他挣扎着，想要给过去的自己提个醒，希望他不要再重蹈覆辙，却被喉咙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呛到。
“小心......血印......”
过去的自己只是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旅馆。
“哦，真惨。”
已经和肉体分离的Dean看着自己奄奄一息的肉身，感叹了一句。
“又见面了，Dean winchester。”
Dean回过头，Death柱着他的手杖从远处的一道光亮中缓缓走来。
“So...”
Death看了一眼地上命不久矣的肉身。
“你看上去又惹了不该惹的麻烦。”
“是啊。”
Dean紧紧地盯着Death。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否则你指望我为你带快餐吗？”
Death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将左手搭在右手上，右手握住手杖的顶端，手杖的末端点着地面，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肃穆和令人敬畏。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Dean？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变成一个怨鬼？”
“实际上......”
Dean快准狠地将死神的镰刀从背后抽出来砍在了Death的脖子上。
“杀死一个死神是去除血印的第三步。”
在接触到死神的镰刀后，Death的身体变成了灰色的石头，一块一块地分崩瓦解，最后成为了一堆灰烬。
Dean在完成所有测验的一刹那就得到了解脱，一道闪电划过，刺目的电流击中了血印，并将它吸收带走，Dean不再受到血印的影响，重新恢复了自由。
Dean回到了地堡，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有充足的理由好好休息一下，给自己放个假，Sam大概是出去了，地堡里没有人，Dean先洗了一把脸，抹去了脸上的秽渍，随后推开了自己房间房门，打开了电视，Christopher Smith的《恐怖游轮》正好开演，Dean舒服地半倚在自己的那张大床上，欣赏着电影洒满了阳光的温馨开头，渐渐的，他有了困意，便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
“你确定要这么做而不是让我直接把他放到虚无吗？”
披萨店里，坐在对面的女死神询问着正在享用一个烤肠卷边披萨的Death。
“他没有遵守对死神的承诺。”
Death把最后一口披萨塞进嘴里。
“所以我一再清除他的记忆，让他一遍又一遍看着爱人在面前死去，再让他一遍又一遍亲手杀死爱人，相信我，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Death咀嚼完了他的美食，用布角优雅地擦了擦嘴。
“那么，今天晚饭吃炸鱼薯条好吗？”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