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旦未央

因为三次事务迟到了一个多礼拜的#RDJ0404生日快乐#

一篇本来应该在小蜘蛛刚刚上映的时候就写完的铁椒

献给世界上最好的RDJ

希望他能够拥有一切他值得的幸福

（有改编自己和朋友们出去玩时，惨不忍睹的冰上处.女滑经历）

Tony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对Pepper说“我爱你”的念头时，尽职尽责的智能管家Jarvis刚刚替他安排好第二天飞往瑞士的行程。

老实说，即使坐拥庞大的亿万资产，名声鼎沸的Tony Stark也几乎不对公事上心，更不会费劲心思去讨好那些陌生人，瑞士的抛头露面不过是出于合作的需要，他所要做的大抵就是站在话筒前，发表他最拿手的演讲，摆出一副笑脸，对着穷追不舍的镜头和那几个他没有兴趣去深入了解的同僚随性地摇一摇手，然后就带着Pepper躲起来，躲得远远的，躲到那些一直试图追随他的明晃晃的闪光灯照不到的地方，在瑞士的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里，度过一个难得清闲的周末。

“你带了冰鞋？”

山脚的木屋中，炉火烧得正旺，Tony用火钳捅了捅有些松散的木头，从壁炉旁的吧台上取下了两个倒挂着的高脚杯，他替他们点上了盛放在银器中的那两根白色蜡烛，接着他利落地拔开了酒瓶的瓶塞，将典藏版的红酒缓缓地倾倒入杯底，一边想象着他们分坐在桌子的两端，对着一堆被掀开了铝盖的鱼罐头碰杯，在傍晚时分蜷缩在毛毯中，依偎着互相取暖。

Tony原本可以成为这样一个懂得大众浪漫情怀的男友——当然，那是在瞥见Pepper从她那看上去十分小巧的行李箱中取出了两双冰鞋之前。

在Tony的印象当中，除去平时在工作中琐碎的应酬与眉目传情，这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而没有人会在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抽出几把冰刀。

“Tony，这可是瑞士。”

听出了Tony口吻中掺杂的难以置信，Pepper没有立刻作出正面的回答，她眨了眨眼睛，抛给了前者一个迷人的微笑，随后她为自己挑选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将冰鞋裹在脚上，并且熟练地系紧了鞋带。

“人人都会带冰鞋。”

这绝不是Tony第一回来瑞士。

不是。

Tony记得在瑞士枯燥无趣的科学研讨会上涂鸦的草稿，记得瑞士灯红酒绿的晚宴上冷掉一半的肋排，甚至记得酒店大堂悬挂着那盏浮夸到璀璨熠熠的水晶灯，他戴着墨镜，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黑色的领结，被唯唯诺诺的侍从尊为坐上宾，他谈笑风生，抬起手腕机械地对着一桌在生意场上不知姓甚名谁的投资商碰杯敬酒，他向来不关心户外的雪下得究竟有多大，只是在经过落地窗时偶尔听到了几声过于喧嚣的风吟。

显然，他并没有被涵盖在Pepper所指的“人人”的范畴之内，而后者好心地帮他挑选好了合脚的冰鞋更是在Tony的意料之外，于是在女助理整装待发准备起身的同时，亿万富翁转过了身，吹灭了台面上燃烧的蜡烛。

坦白来说，Tony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体验过滑冰，何况是在瑞士白雪皑皑的山脚下某一处冰湖之上，他胡乱地捆起了长得惊人的鞋带，像纤细的钢索上摇摇欲坠的杂技演员，撑平了双臂趔趄地前行，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平衡，尽管如此，伟大的Tony还是只能孤独地困在冰湖的外围，如履薄冰可能是目前最贴切的词，来形容他当下的状态，他扶着一根粗壮的树干，看着Pepper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轻盈地滑进了她的主场。

Stark工业里的Pepper是聪颖的，是睿智的，是Tony Stark绝无仅有的缪斯女神，那么冰面上的Pepper无疑是最为吸睛的焦点，散发着她独到的人格魅力。

Tony尚不清楚Pepper是什么时候学会滑冰的，他只知道，眼下Pepper正驾驭着冰鞋上的内刃死死地咬住在他看来仿佛被打磨过的冰面，拖出一道细长的尾巴，行云流水般的自然，她将双手背在身后，碎发被迎面吹来的微风撩拨，Tony能看到那一绺发梢在一个漂亮的急转弯中腾空，在半空中刷出一抹夺目的金色。

不同于花滑选手，Pepper Potts不需要背景音乐的衬托，她用冰刃在光滑的冰面上分割出蜿蜒的曲线，谱出了属于她自己的乐章，每一分韵律，每一拍节奏，每一次的跳跃与旋转都在空空如也的五线谱上烙上了灵动的乐符，她所到之处似乎都被打上了一束追光，或者说，她本身就是冬日里一缕难能可贵的暖阳，消融了这个季节的冰雪，她如翩跹的蝴蝶，在Tony梦魇般的钢索上旁若无人地纵情舞蹈，将冰面上错综复杂的划痕编织出梦幻的网。

那很美。

Tony目不转睛地欣赏着Pepper的英姿。

而这种美，独一无二到无法用言语去修饰。

虽然不是在瑞士远近闻名的萨索罗湖，可缺少了Pepper的点缀，哪怕是俄罗斯光怪陆离的贝加尔湖畔，都将黯然失色。

“Pepper Potts！”

Tony察觉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张嘴了，温热的口腔顷刻间灌进到了跌下冰点的空气，他听到自己在喊，那积压在自己胸膛已久的三个字眼排山倒海般涌向了他的唇齿，就快要脱口而出。

“我爱你！”

后半句话在强劲的寒风面前像是轻飘飘的叶子，回旋着淹没在了冷空气里，疾风卷走了爱鸟间呢哝的情话，Pepper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她停了下来，远远地回望着Tony。

“你说什么，Tony？”

“我说Pepper Potts，我爱......”

Tony的刀尖试探地点上了冰面，他想要离Pepper更近，想要去到她的身边，然而就在他的双脚触到冰面的下一秒，缺乏经验的Tony•无所不能•Stark，就这么狼狈地摔倒在了冰冷的湖面上。

关于第二次的告白，Tony的记忆是模糊的，原因就是宇宙魔方在纽约上空捅破的大洞唤起了他的焦虑症，而Tony的应对方法除了给所有的战甲做了一个全面升级以外，就是宿醉。

成为钢铁侠之后的Tony很少宿醉，他需要一颗清醒的大脑来警惕周遭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危险，我是说，宿醉对于几年前的Tony来说是家常便饭，在派对中近乎掀翻房顶的劲爆音乐里喝得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刺眼的阳光灼痛了眼皮才从柔软的大床上慵懒地醒来，身边还躺着一个他记不清名字的尤.物。

这应该是Tony在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后的头一次宿醉，那是在他和Pepper吵了一架之后，吵架的源头其实很简单，Jarvis在多次劝阻72小时没有合眼的Tony无果后明智地拨通了Pepper的电话，现任首席执行官在接到智能管家的求助后，立刻放下了手头的工作，驱车赶回了宅邸，试图说服Tony放下他紧握的扳手，好好睡一觉来恢复充沛的体力，Tony则强硬又有些走火入魔地表示，睡眠对于责任重大的钢铁侠而言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

争执就在这时发生，在冲突接近尾声时，Pepper率先冷静了下来，她觉得，此刻的双方也许都需要一定的空间，而Tony在Pepper前脚刚刚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就来到了吧台，用珍藏的烈酒取代了咖啡和蔬菜汁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就这样，傍晚时分归家的Pepper便在实验室的楼梯上发现了烂醉如泥的Tony。

“你好，Pepper......”

Tony半张着眼睛趴在几级台阶之间，攥着快要见底的酒瓶，他朦胧之间还能辨认出来者大概的轮廓，在确认了对方是自己美丽干练的女友后，他强打精神，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朝着Pepper扯出了一个自认为满意的笑容。

“我的天呐，Tony！”

Tony的状况糟糕极了，Pepper毫不犹豫地踢开了脚上碍事的高跟鞋，将男人的胳膊费力地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Tony勉强还能走路，但走得很踉跄，Pepper格外小心地搀扶着他，他们就以这样难受的姿势，在二楼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地前进，通往卧室的路显得比以往更加的漫长，等Pepper终于把精疲力尽的Tony弄到了床上，钢铁侠抢先一步夺得了话语权。

“嘿......”

他动了动嘴唇，口齿不清地呢喃着。

“公司还好吗？”

“公司里的各项事宜已经打理好了，现在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你。”

Pepper走进了卧房的浴室，她从架子上取下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淋上了冷水，Tony呼出的气息很热，如同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血管里翻腾，她得想办法先把温度降下来。

“我很抱歉。”

钢铁侠的语气听起来破天荒得柔和，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失落而又愧疚。

“我很抱歉我...我用那样的态度和你说话，Pepper，我...只是...只是我很担心...担心我不能保护你...Pepper...你在听吗？那让我感到...嗯...感到害怕。”

“你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Tony。”

Pepper用浸湿的毛巾擦拭着Tony滚烫的额头，她了解Tony，太了解了，一如他锻造出来的盔甲，Tony也擅长把他有血有肉的那一面隐藏在坚硬厚实的假面之下，对外乔装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努力不让别人发现他核心的脆弱，如果有一件事能让Tony承认他感到害怕，那必定是失去Pepper。

“你心里明白，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女朋友，Pepper。”

Tony用那双因为酒精而充血的眼睛注视着Pepper，他下意识地伸出了左手，捉住了她的指尖。

“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Pepper拉着他的手，顺势坐到了他的床边。

“那就试着留住我。”

Tony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措辞，那三个字眼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尽管这不是一个完美的契机，可生活从来都不是完美的，Tony决定，让Pepper在这个时刻知道自己的心意。

“Pepper Potts......”

他说。

“我......”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盘被抹去的录像带，Tony在隔日的清晨头痛欲裂地醒来，他依稀回忆起他即兴的表白，但记忆却在关键的节骨眼上断点，他换上了衬衫，走下了楼，桌上已然摆放好了丰盛的早餐，热腾腾的牛奶上贴着Pepper暖心的留言，Tony撕下了便签，清晰地意识到，他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至于第三次的告白，Tony压根没有告诉过Pepper。

当Wanda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对他施展了幻术，Tony回过神来时，发觉自己正伫立在茫茫宇宙的中央，他亲眼目睹了复仇者们惨烈牺牲的场景，也看到了奇塔瑞人成群结队地大肆涌进了他所珍视的地球，贪婪地瓜分着已然到手的战利品，Tony俯下了身子慌忙查看，折断的箭羽，支离破碎的盾牌，堆积的废墟之上一张张曾经鲜活的面孔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那种近在咫尺的真实感这给了Tony很大的刺激，挖掘出了他深埋在心底的恐惧，从最初的自负变成了如今的自责，他将莫须有的过错全部归咎到了自己的头上，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难以自拔地强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回放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但Tony鲜少找人寻求帮助，这是他研究Ultra的初衷，他默默地建立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却无力地发现那根本没有办法填塞他内心与日俱增的无助感。

痛苦像是伤口上那道好不容易就要愈合但又奇痒难忍的痂，不仅是局限于精神上的煎熬，还要饱受噩梦层出不穷的折磨。

梦境中的时间回朔到2012年满目疮痍的纽约，Tony从无线电中得知，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外星人的入侵，一枚核弹正在迅速地逼近这座硝烟弥漫的城市，他定位了核弹的坐标，义无反顾地托举着那件致命的武器，加速着推进器，想要尽快把它送进大厦上方的黑洞。

“要联系Potts小姐吗？”

Jarvis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联系吧。”

他做了和当时相同的选择。

梦里的Pepper接起了电话。

“嘿，Pepper。”

他故作轻松地打了招呼。

“我看到新闻了，Tony！你在哪儿？”

Pepper的声音听上去急坏了，Tony真不愿意这么说，可他仍然得拿出了平时一贯的作风，尝试去安抚心急如焚的女友。

“对不起，Pepper，我现在有点忙，可能还有些腾不开手，不过有一句话再不说，我想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

核弹还有三十秒钟就要在头顶引爆，Tony使出了浑身解数拉近了他和Stark大厦的距离。

“听着，Pepper，我知道我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像个固执的纨绔子弟，但长久以来，正因为有了你的指引，有了你陪伴在我左右，有了你驱散走我生命中的阴霾，才造就了今天的我。”

电话的另一段传来了一阵抽泣，Tony不敢去想象电话那头的Pepper已经是怎样的泪流满面，他短暂地哽咽了一番，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Pepper，我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出现在我的人生，你拯救了我，不止一次，所以，我想我还欠你一句‘谢谢你’。”

十五秒，残酷的倒计时没有滞留下来的意思，Tony咬着牙做着冲刺，他调整了一下复杂的情绪，他不想错失同他心爱的女人作最后的诀别。

“Tony Stark，你真是个混蛋。”

Tony笑了。

“是，我的确是个混蛋，我就要不负责任地丢下你一个人了，Pepper，可我希望你相信，也坚信一点，那就是，Pepper Potts，我爱......”

钢铁战衣载着它的发明者，连同核弹一起飞出了地球，失去了信号的屏幕黯淡下来，通讯就此被中断了。

核弹击中了外星飞船，摧毁了那些丑陋的生物，Tony的瞳孔倒映着那一片格外耀眼的火光，他能感到他在下坠，永无止境地下坠，直到确认他完成了他的使命，Tony才敢闭上他的眼睛。

他在意识游走的边缘想了很多。

他考虑过和Pepper像常人那样组建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两年后他们可能还会有一个金发碧眼、健康活泼的孩子，在星期六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安逸地端着茶杯，倚在门口的柱子旁，看着他的妻子梳着马尾辫，带着孩子在前院的草坪上奔跑嬉戏。

他将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去，他会错过和她步入圣洁的婚姻殿堂，会错过孩子啼哭着降生的时刻，会错过给孩子起名的探讨，会错过年老后清闲的二人世界，会错过他们颤颤巍巍地打开香槟的瓶塞庆祝自己的金婚纪念日，会错过Pepper整个精彩的后半生，他甚至不能顶着满头的花白，蹒跚地牵着那个无怨无悔地和他共度了一生的人，坐在门厅的折椅上观赏落日镀了金边的余晖，再到夜幕下漫天的星辰，在Pepper靠着椅背小憩时，贴心地为她拉上膝盖上的方巾。

他无法原谅自己撇下了她。

Tony从一身冷汗中惊醒。

他回过了头，Pepper依然安静地躺在身边，平稳地呼吸着。

Tony松了一口气，他轻手轻脚地拨开了爱人的头发，低下了头，亲吻着她熟睡时的面颊。

“晚安，Pepper。”

“所以......这是三次失败的表白？”

一个记者在提问后把话筒递到了Tony的嘴边。

“这不能算是失败的表白，你不能用失败来概括它们，这只是她没有听见或我没有说完。”

Tony身处在由他召开的发布会上——原本为了宣布Peter Parker以蜘蛛侠的身份成为新晋复仇者而召开的发布会，然而那位天真到有点可爱的年轻超级英雄错误地把这当作了一场对他的测试，而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通过了来自Tony Stark的考验，当天真的Peter怀着愉快的心情离开了复仇者基地，Tony总得做些什么来挽救这次发布会的主题。

他想到了在Happy那儿保存了十年的戒指。

或许Tony拥有钢铁之躯，但他亦有凡人之心，他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当他和Pepper在牧师的见证下交换了婚誓与戒指，并携手切开了点缀着他们人偶的四层蛋糕，在全场雷动的掌声当中，他们将共享彼此的姓氏。

Tony求婚了，当着媒体的面。

很传统的求婚，他拿出戒指，单膝下跪，征求Pepper的意见，对方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宣讲完他的山盟海誓时就回答了“我愿意”，随后他们难舍难分地吻在了一起，从媒体炸开了锅的反应来看，这次发布会他还是挽救得很成功的。

“那么，我们该商讨一下婚礼的策划吗？”

挤出了发布会的现场，关上了车门的Pepper期待地看向了Tony。

“高调”在群众心目中是Tony Stark的代名词，可在举办婚礼的地点上，Tony却偏偏规避了兴师动众的张扬。

“我们可以在私人飞机上举行秘密婚礼。”

他提议道。

“只邀请一些朋友，我西装革履地站在飞机的尽头，你穿着洁白的婚纱，踩着飞机过道中央的红毯向我走来。”

Tony停了下来，他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也许到时候他们会吹口哨，不停地起哄让我亲吻新娘，故意使我难堪来报复我平时开的那些玩笑，但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你在身边。”

他凝视着Pepper的眼睛，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没能说出的三个字。

“Pepper Potts，我爱你。”

（哎呀，虽然写的不好，但还是给自己写哭了，可以说是非常丢人了，核弹那段入戏太深，不敢想如果Tony真回不来了会怎么样，而且我爱你说了一半的那段，满脑子都是神秘博士的小十和玫瑰：我燃烧一颗恒星只为与你相见😭